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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瑶光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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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谈论得热火朝天,浑然不知身侧有人靠近,冷冷出声:“你们没事儿乱嚼什么舌头根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两个丫头被人捉了正着,转身看见身后来人,顿时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开口:“......小、小姐?”

    来人正是沈素衣。爱睍莼璩

    依旧一袭白衣,清丽面容上神色冰冷。

    她视线缓缓扫过两人,沉声训斥道:“还不去干活,傻愣在这里干什么?塍”

    两个丫头连忙低声道着歉一溜烟儿的跑了,沈素衣望着两个丫头逃也似的背影,良久似乎长舒了口气,正要往回走,脸上神情蓦然僵住。

    不过很快的,又流出自然的笑意来:“公子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目光转到君衍身侧站着的红衣女子身上漓。

    对于方才的事情,巧妙的只字不提。

    九歌落在君衍身后半步,正要开口解释,君衍抢先一步回答:“是在下的侍女,前阵子办事去了,今晨才回来。”

    沈素衣随即朝着九歌微微阖首,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而询问君衍道:”府上备有新近的好茶,不知君公子有没有兴趣品尝?”

    “当然,沈姑娘请。”君衍伸手示意她上前。

    沈宅花园。

    初秋的阳光尚带着融融的暖意。

    凉亭内。

    一张简陋的石桌,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凉亭内有服侍的丫鬟斟茶,九歌则静静站在君衍身后。

    果真是上等好茶,入口醇香,君衍喝着茶,忽然开口:“冒昧一问,沈姑娘,是否曾见过湛泸剑?

    沈素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回:“为何突然问这个?”说完莞尔一笑,也不等对面男子再开口,接着说道:“因为湛泸剑世间无人得见,所以君公子不相信沈家能造得出来?”

    君衍执杯抬眸看她。

    她方缓缓说来:“不能说见过,但那种上古神剑,古籍里是有粗略记载的,我有幸曾经见过相关的书籍。”

    “她在说谎。”九歌跟着君衍从花园里出来,君衍开口第一句话说道。

    她听不懂他们在凉亭里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个时候听到身侧男子开口,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她会问,眼中毫不掩饰的疑惑,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信任,在这之前,她从不会问他什么。

    他笑起来,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一边走一边回答她:“当今世间上有描述到湛泸剑的古籍大多都已经失传,先别说她有没有真的见过,即便见过,也不可能详细到可以依靠那些描述重铸出一把湛泸。”

    他停步,凝着她又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魏家铸剑谱在她手上,魏家剑谱里,或许有关于湛泸的信息。”

    “魏家铸剑谱里怎么会有湛泸的信息?”九歌不解。

    “魏家创始人,原是为宫里做事的铁匠,是从宫里头出去的,宫里,自然有这些东西。”

    在千幻山庄的书房阁楼内,他也曾见过。

    “世界上真的有湛泸这把剑吗?”

    他摇头:“不知道,我也只在书上看到过关于湛泸的文字和图谱,剑,倒并未真正见过。”

    “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把剑。”

    传说中湛泸出鞘风云变色,鬼哭神嚎,如此有威力的剑,杀伤力威猛无比,只会造成生灵涂炭,或许不存在才是好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认真道:“我倒觉得,这把剑,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虽剑染血腥,却是真正的君子之剑,只是,如今还不到它出现的时候。”

    “什么才是到时候?”

    “傻话,这我怎么知道?......又或许,当它的主人想要保护某个人的时候,它就会出现了,

    ”他说得煞有其事,“走吧,在这里闲着也没事,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说着就拉着她往外走,不想再多说的样子,但那把剑,世人从未得见,他却说得头头是道,九歌被他拉出门去,心内暗叹,就知道他是信口胡驺。

    出了府才知道秋阳已经高挂,街市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两人径直进了漠城街市上最热闹的一家酒楼。

    跟着店小二进了二楼的雅间,也不喊吃的,只要了壶茶便待着。

    两人当然不只是单纯的出来逛街,——刚从沈家花园里喝茶出来,也自然不会是为了喝茶。

    酒楼中建了一座小小高台,是为酒楼里偶尔助兴节目的表演者准备的,此刻正有一个身穿长褂的说书先生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惊堂木拍得桌面啪啪直响,加之摇头晃脑,嘻笑怒骂表情夸张,幽默滑稽,令人目不暇接,啼笑不止。

    “若是觉得无聊,来酒楼听说书是个不错的选择。”君衍意思意思的浅啜一口茶,淡淡说道。

    九歌还在想着方才店小二听到他们只要一壶茶后黑的不能再黑的臭脸,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闻声回头低问:“什么?”

    君衍却意外的没有回答。

    楼下说书似乎正是说到高.潮,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场内不时爆发出哄堂大笑,整个酒楼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九歌这才细细听去,没想到说书人讲的,——竟是十几年前的北泽国事。

    永安九年,向来因边界问题而战争纠纷不断的黎国突然向北泽宣布停战,且在同一年与北泽签订了停战协议,协议规定北黎两国百年不动军事干戈。

    因协议在黎国与北泽的边界地带靖安城完成,史书上称此次事件为靖安之盟。

    北黎两国历来不和,古有质子维持邦交,后邦交破裂,自当今黎王陈邺登基后,北黎两国边境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未间断。

    胜负各半,倒也难以决断胜负。

    永安九年,听闻两国边境交战中,黎国在最关键的婺城一役时突然撤兵后退,宣布停战,不仅震惊北泽朝野,更是让各国.军事家都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在这之前,天时地利人和,黎国原本占尽了先机。

    本是必赢的局面。

    婺城一役后,便有黎国的和谈使者前往北泽营地,要求与北泽缔结百年互不干戈的和约。

    “当年那场战争,黎国占尽了先机,究竟为什么会蓦然撤兵?”楼下有人大声开口问道。

    说书先生脸上神色一凝,捻须片刻,方正经十足道:“二十年前,帝后生储君之时见瑶光之星,贯月如虹,瑶光者,资粮万物者也,兹其所谓瑞象,而特应於我圣君者乎!”

    九歌迷迷糊糊听了半天也没听懂那说书先生咬文嚼字的究竟在说什么玩意儿,旁边君衍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似笑非笑提醒她:“就是储君出世,天现瑶光,代表祥瑞的意思,说书先生的大意指当今皇上乃圣君,因此战争也会停止。”

    “哦......”九歌迷茫点头,问起当事人来,“你出生的时候天上真的出现瑶光星了么?”

    “......不知。”他哭笑不得,即便有,他也不会记得,说书先生那些话,当然也只是用来哄骗世人的罢了。

    九歌却认真的思考起了什么,凝眉看着他:“我曾在路过北极之地时见到过一场极其漂亮的流星雨,算算时间,大约也就是二十年前。”

    她从没有见过那样美的流星,犹如节日的焰火,在空中闪现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银光久久辉映在苍穹之中,令人炫目。

    搁在桌下的手指被另一双大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她下意识抬头看身侧男子。

    他并没看她,狭长的眼望着楼下喧闹,然而唇角绷成一条线,泄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以后,不准再独自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九歌笑眯眯:“真的很好看呢。”

    他眼睛依旧盯着楼下,神情松了一分,桌底下手指却没有松开:“下次,我陪你北极之地看极光,定然比流星好看许多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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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说书先生完美退场,高台上已换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端坐弹琴,乐声美妙悦耳,在她指尖轻灵跳跃。

    他说得这样认真,大手温暖,九歌微微愣住,视线和他落到一处,脸上终是漾起浅淡笑容:“嗯。”

    那个时候她尚且不知晓,有些人,是注定渐进的平行,永远在靠近,却永远无法依偎。

    而那场记忆犹深的流星雨,是那人散落在天际的魂魄碎片。

    昼尽夜来,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或许是临近节日,不免沾染了节日的气氛,街上灯火明亮如昼。

    漠城最大的青楼明月楼内,正是热闹的时候。

    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倚楼而站,秀丽的脸上巧笑嫣然,吸引着无数路过的男子频频顿足,有钱的进去捧了钱场,没钱的躲在周围的酒楼内偷看美丽的女子,着实捧了个人场。

    而后院里的静谧,与前院的喧嚣正好相反。

    一名紫衣女子站在屋檐下,微微仰着头,透过迷蒙的夜色,依稀还可以瞧见外面的人声鼎沸。

    与她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但仿佛已经有了几十年之久。

    那么久了呵......她等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转身准备回屋,后院门口急匆匆走进一个人来。

    她认出是楼的姑娘白烟,模样甚是乖巧,白烟刚来的时候性格颇有些浮躁,当初训练的时候她还特意请人关照过,她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性格已大有收敛,只是这个时候,她不在前院,过后院来干什么?

    疑虑的这会儿,白烟已经走到她面前,低声汇报:“朱姨,有位客人指明要见您。”

    “又是哪位公子的夫人?”朱微凝眉,略有不悦。

    她是做生意的,经营的更是青楼烟花之地,避免不了有妇之夫的寻欢作乐,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男子的夫人前来闹事,她虽早已见怪不怪,但作为女子,总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白烟却摇头:“不是,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看起来不像漠城本地人,我也从未见过,他一进来就指明要见您。”

    “是吗?”朱微问了一句,稍倾沉眉,“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带那位公子过去无雨阁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来。”

    “好,朱姨,我下去准备了。”白烟应了一声,随即下去准备了。

    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好奇的往回看了一眼。

    女子还站在屋檐下的黑暗里纹丝未动,今夜月色并不那么明亮,虚虚笼罩在女子周身,模模糊糊映照着女子不再年轻的面孔。

    她刚来楼里的时候她对她很苛刻,处处要求严格,起初她很不喜欢她,后来久了,才知道有些人的好,真的要长久,要一点一滴的被人挖掘。

    她不逼他们接客,不逼他们接纳不喜欢的公子,而她对她的严厉和苛刻,都是想要他们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她来了才知道楼里的姑娘都是自愿选择去留,从她来了明月楼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姐妹以清白之身嫁作他妇。

    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已经逝去,她是否也可以有一个好的归宿?

    无雨阁只是后花园内一个小小的亭子,其实并不是是明月楼里平常用来待客的地方,但因为亭子周围种满了各色的花草,除了赏心悦目,更多的,是方便夜间谈话不被人听见。

    前院的喧嚣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只是隔了不远的距离,总显得那么难以触摸,像是隔世的光景。

    朱微不疾不徐从后院里走过来,亭子里早有人在等候,背对着她站着。

    男子一袭合体的青衣,背影高大挺拔,被薄薄的月色拖长了瘦削的影子。

    她目光落在地上,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

    昔日时候,她是明月楼里最当红的姑娘。

    为了她而一掷千金的公子比比皆是。

    她却不轻易见客,久而久之,便有了冷美人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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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并不是故作清高,抑或是不屑一顾,在红尘里摸爬滚打许多年,她也亦非清白之身。

    只是心里,始终贪恋着的,是那对于她来说永不可触摸的温度。

    或许因为无法靠近,所以念念不忘。

    女子的青春如烟花,最美好的年华就那几年,稍纵即逝,如今年纪见长,逐渐无人问津,也不知多少人在背后嘲笑议论。

    不在乎的人施与的恶意,她其实并不介意。

    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坚持,失败只是因为毅力不够,但她已真心等待这么多年。

    或许是孤独得太久,这些年,感觉累了。

    ......想放弃了。

    步上台阶,听到身后脚步声,男子缓缓回过头来。

    看清男子的面容,她神色微怔,但很快恢复正常。

    “我见过公子。”朱微先开口打招呼。

    男子礼貌的报以一笑:“不错,在沈府,我也曾见过朱老板。”

    另一头,沈府内,九歌沿着原路潜入了铸剑房下的地道。

    地道里依旧是潮湿布满难闻的气味,她一路小心翼翼,注意着身后动静。

    走过上次和君衍停留的地方,再往前走了数十步,九歌看见了一个坐在轮椅中的年轻男子。

    一条浅色薄毯置于膝上,掩住了身下的双腿。

    他身上穿着的蓝衣似乎不太合身,因此显得他的身形有些瘦。

    他原本正低着头安静的看书,或许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地道里昏暗的灯火下,九歌看清他一张俊逸苍白的脸。

    不知怎的心中突兀的一跳,她在那一刻,脑海中竟想起了萧隐。

    那日保护君衍安全的暗卫离得不远,她怕被发现,并不敢太过靠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在跟踪萧隐。

    于是故意出声提醒。

    他没有看见她,但发现了跟踪自己的人。

    她的目的已达到,于是转身离开。

    看见来人,男子手下动作,书被卷成一团握在手中,握书的指骨修长分明。

    那一晚跟着君衍进入地道,九歌其实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不知道地道里原来是有人的。

    “姑娘恐怕来错地方了。”男子抬眼看着她,淡淡出声提醒,脸上神色至始至终都是安静平和的,并未因她的闯入而有任何改变。

    九歌走到他跟前去站定,笑问:“公子怎知我走错了?”

    他忽的嗤笑一声,语气中说不出来的嘲讽,“在下并不知道,也没有这个能力,若姑娘走错了,按原路返回便是,若是没错,也请原路返回。”

    他坐在轮椅里,身形比她矮了半截,然而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凉薄的唇,无一不透出一股棱角分明的冷峻,让人不敢轻视。

    九歌注意到男子所在的这个空间并不算狭窄。

    他住在阴暗潮湿的地道,身子虽然没有被禁锢,然,想到出入地道的层层石阶,他行动不便,想要独自离开这里却是不可能的。

    他分明,是被人软禁在了这里。

    在他身后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当然,他也并不需要这些。

    九歌和君衍原是分头行动,他去明月楼找朱微,她则来地道探查情况,既然发现地道里有人,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男子说的这几句话给赶走,索性施施然在他轮椅对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慢悠悠理了理落在地上的裙裾,笑道:“公子想必并不知道我是谁,却也不问,就这么急着想要赶我走,公子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他像是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抑或是某种兴味,反问道:“那姑娘以为我在害怕

    什么?”

    九歌深觉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好对付,他姿态怡然,仿佛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浑然不在意,对一个这样淡漠的人,对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像是打在空气里,不疼不痒,无知无觉,她根本无处下手。

    但他既然能在这里被她找到,就说明,她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公子为何会在这地道里?”

    他不为所动:“恕在下无可奉告。”

    “公子与沈家沈姑娘是什么关系?”

    他干脆不回答了,两手虚虚交握在腿上。

    九歌也不恼,再接再厉的问起另一个问题:“公子是否听说过湛泸剑?”

    心中隐约有某种大胆的设想,但姑且一试。

    他眉色间终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稍纵即逝:“怎么?”

    九歌细心观察他,自然没有忽略他脸上一刹的情绪,心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没有人告诉公子吗?沈家刚接了一桩生意,正是湛泸。”

    话音刚落,耳边听得“嗒”的一声轻响。

    男子手中的书卷应声坠地。

    ——

    【呜,真的不好看么...肿么木有人...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