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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几生无回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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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九歌略微皱眉,“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让他彻底忘记这个世上有过这样一个人,忘记自己曾深深爱过的人。爱睍莼璩

    “以前的我是个盲女,很多事情会感到力不从心,他虽然不介意,可我心里总觉得是他的拖累,我死后,他没有一日忘记我,他的英年早逝,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我何尝没有干系?”慕妍淡淡说着,似是累极了,将头轻放在九歌肩头,叹了口气,“九歌,如今我还能怎么办呢?明知道最后不能在一起,若是还给他留下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快活了,我不能陪伴他,总要有人陪伴他的,我何必再害他一次?”

    她曾经误会他,曾发誓要亲手杀了他,但最后一刻,仇恨终究抵不过心中尚存的缱绻爱意,她下不去手,三十年漫长的时光,他早已转世重生,不再记得前世深爱,但她仍然爱他,爱他的满腹诗书,爱他的温润如玉,爱他性子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铮铮傲骨,爱到可以放手。

    九歌温柔抚上她的背脊,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动静,似一阵风拂过,混合在哗啦的雨声里,并不是听得很清楚。

    慕妍抬头道:“有人进了隔壁房间。”

    她们隔壁住的是君无瑟。

    九歌也听出来了,然而不知怎么,一想到隔壁住着的那个人,她就顿觉头疼,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她是不是不应该鲁莽的让他帮了那个忙?

    傍晚时雨声渐歇,一日里天幕里首次出现依稀微光,映照着山顶盛开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生生相错,永不能相见,上次见时绿叶尚在,此时再见花时叶已逝,大红色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绵延开去,殷红犹如地狱红莲。

    曼珠沙华,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殊不知,她早已是黄泉路上的一缕孤魂。

    “曼珠沙华,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就像是我和他。”

    慕妍注视着远处蜿蜒不绝的山脉,狂风在山林里呼啸而过,冷风扑面,吹动她洁白胜雪的衣衫,猎猎作响,“现在我才真正觉得是一身轻松,他自有他的良人,我也可以重新开始。”

    犹记当年在选亲赛上,男子言语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她闻之倾心,往后新婚夜的温柔相待,送他上京时的殷殷嘱咐,亦或是往后命运施与的无妄之灾,她从不愿放弃。

    然而经年过去,她臣服命运,他们终是无缘。

    弹指生死,几轮朝暮,叶落作土,花开几簇,痴情难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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