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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秦牧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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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

    秦筝从雍和宫走出来之后,直接去了皇家大牢。

    秦牧这属于是谋反,应当斩立决的,秦筝自问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打算去会会他这位奸细的八皇弟。

    其实,秦筝早就怀疑秦牧了,但不是最开始,而是在三年前,他寻找辰妃娘娘下落的时候,突然被一群人围攻刺杀。

    而且,很有幸的,那一次他重伤未愈,这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个人,而且都是最亲密的人,秦牧就是其中一个。

    要问秦筝为什么就信誓旦旦的认为秦牧是奸细?那是因为在次之前,秦牧的动作太大,招兵买马的事情被秦筝知道了,所以那一次他拖着重伤去寻找辰妃娘娘的下落,也不过是想引蛇出洞而已!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秦筝只身来到皇家大狱,守门的侍卫们见到秦筝,全部都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筝只是淡淡的让他们起身,便走了进去。

    说实话,虽然做了皇帝,但是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适应,而是不愿意吧。

    本身,他就不想要这皇位,这么多年的打拼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寻找母妃的下落,最后拼命的争夺,也不过是想要许田甜一世无忧。

    可是如今,这皇帝他的确是坐上了,但是却发现,身边寂寥的可以!

    最爱的人不理解,不愿意面对他。牵挂最深的母妃,却也在这同一时间消失音讯,就好像这些年他的努力寻找全部都是梦一场。

    站在了最高的位置,但是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孤寂。

    秦牧被关在最深处,由重兵把守着。

    其实这样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秦牧越狱逃走,要知道,八皇子的余党还是没有肃清,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是不容许出一点的差错的!

    但是秦筝却不这么认为,柳妃娘娘的死,对秦牧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秦牧或许,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了!

    走到秦牧的大牢前,看着里面那个现在还是绸缎加身的少年此时正站在牢里,透过狱中的那小小的一点窗户,看向外面的星辰,全身上下散发着的,全部都是绝望。

    柳妃娘娘对于秦牧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甚是比他自己的生命都重要!而这样重要的一个人,却死在了他的怀中,这种打击,不可谓是不小!

    秦筝没有说话,他看着秦牧,秦牧看着外面的星辰,一时间,寂静无语。

    好半响之后,秦牧才慢慢的转身,看向秦筝。

    他早就知道他来了,虽然他现在是被囚禁在了大牢中,但是一身的武功还在,什么人来到,他自然是轻易的便能听出来。

    秦筝看着他,他看着秦筝。

    “七皇兄……近日可好?”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依旧是那般的温文如玉,依旧是那般的谦和安雅。

    近日可好?

    秦筝摇了摇头,很诚实的说道:“不好。”

    仅仅是一天,又何来的近日?难道秦牧真的以为,只是被关了一个下午家一个晚上,便已经过了百年了么?

    “不好?”秦牧倒是有些诧异,微微惊愕的看着秦筝,实在是想不明白,都已经做了皇帝,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说不好,那不是纯属虚扯么?

    要知道,最自在的位置,那便是这皇位了,便是这九五之尊了!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能有什么不好?要知道,多少人趋势若骛的,不都是这皇位么?”甚至是我,不都是向往着,拼命的争取着么?

    秦筝无奈一笑,这个时候,他们那里看出来像是叛军与主公了?分明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秦筝也不嫌脏的一撩衣袍坐在了大牢的地面上,抬头看向秦牧,点点下巴示意他也坐。

    秦牧也微微一笑,坐了下来,两兄弟便直接面对面的坐着,虽然中间隔着一条的铁栅栏,但是却仍旧是没有阻止两兄弟谈天说地。

    秦筝扯了一根牢狱中的稻草,捏在指尖中把玩,说道:“做皇帝有什么好?最爱的人不理解,最亲的人不在身边,大臣防着你,奴才们怕你,全世界,最孤寂的只有你,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你,能陪着你,直到死,或许都会这么样的过下去,即使是这样,难道这皇位还好么?”

    秦牧闻言,愣了愣。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或者说,他想要夺嫡,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父皇这么多年对秦筝这般肆无忌惮的宠爱而已。

    说白了,也不过是嫉妒心在作祟而已。

    至于夺了这皇位之后要干什么,要怎么做,他还真的是从未想过!

    真的以为做皇帝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听秦筝这么说,似乎……这皇帝也没有多么的好!

    “我从来……”

    “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些!这些年你这样做,也不过是因为嫉妒罢了!你想的一直都是为什么父皇要对我这么好,比任何一个皇子都好!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但是为什么唯独受宠的只有我!”秦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筝给接了过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牧,继续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最爱你的母妃,有事事都为你着想的娘亲,你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这皇位看起来无限的光荣,但是真正坐在这上面的人才能了解这其中的孤寂!就像是父皇,他这么多年,不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么?后宫中这么多的妃子,他真爱的有那个?你的母妃?还是我的母妃?”

    秦牧一听秦筝说起他的母妃,一听他说起柳妃娘娘,顿时整个人便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傻傻坐在那里。

    母妃死在了他的怀中!母妃死在了他膨胀的野心之下!母妃是为了成全他的野心,才自行了断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自己没有嫉妒秦筝,如果自己没有想要夺了那皇位!那么现在,是不是他还跟自己的母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母妃会给他做她最拿手,而自己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母妃会给他做衣裳,而他穿在身上却是最舒适的!

    母妃……

    秦牧闭上了眼睛,脸上顿时湿了一片……

    秦筝看到他这幅摸样,淡漠的撇来了目光。

    “八弟,这么多年以来,你应该知道的,我根本就无心这皇位,如果不是被你们逼的太狠了,我又怎么会一步一步的爬上这位置?如果不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寻找我母妃的下落,现在又拿了我心爱的女人做威胁,我可能会做这些事情么?”

    “所以八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这后果,你自己应该承担!”

    说完这些,秦筝起身,从衣袖中掏出一瓷瓶,放在了秦牧的跟前,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

    秦牧这个时候,哭的就跟一个孩子一般!

    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颤抖的拿起秦筝刚才放在自己跟前的瓷瓶,狠狠的捏在手中!抱头痛哭!

    他不是怕死!只是母妃……

    半响之后,他哭也哭够了,想也想明白了!看着手中的瓷瓶,最终释然解脱的微微一笑。

    拔掉瓷瓶上面的塞子,微微一笑,对嘴的把瓷瓶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吞进了肚子中,最后……嘴角含笑的闭上了眼睛。

    咕噜——

    寂静的大牢中,瓷瓶从秦牧的手中滑落,这声音异常的清晰。

    秦筝走出大牢,没有停歇,直接去了御书房,在哪里,秦荣与白一等人都在那里等着他。

    秦筝刚刚走到御书房,大太监总管德康远远的看到秦筝过来了,便直接大声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秦筝淡淡的看了一眼德康,随即收回目光,便直接抬腿进入了御书房。

    群臣见到秦筝,全部都跪在地上,声音一致的喊道:“参见陛下!”

    “起吧。”秦筝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即走到了首位之上,坐了下来。

    众人听了命令之后,全部都起身站在了下首。

    “白一,查出十一皇子最近有什么动作了么?”

    白一听见秦筝问他,紧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禀奏陛下,十一皇子今日自从七皇子府出来之后,便直接呆在淑缘殿与丽妃娘娘一起,一直都没有出去。”

    “八皇子逼宫的时候也没有出去过么?”

    这个白一不好回答,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在乾祈殿假扮皇帝,所以对此时并不知道!但是他虽然没有监视淑缘殿,却叫白三跟在一边监视着。

    而白三听到秦筝这么问,也急忙向前一步,抱拳说道:“陛下,八皇子逼宫的时候,是属下在一边盯着淑缘殿的。”

    秦筝看了白三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那你说说。”

    “是!”白三应了一声之后,便回忆起下去的事情。说道:“白一走后,属下便接替白一的位置盯着淑缘殿,期间有三个太监来过,七个宫女进出过,初次之外丽妃娘娘曾出现在殿外一次,眼神盯着的是乾祈殿的位置,而十一皇子却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但是能从太监们与淑缘殿的管事嬷嬷说话中听出,好像是先皇暴毙,十一皇子刺激太大,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

    基本上就是这些事情了,所以白三说完之后,也就退后了一步,闭上了嘴。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没有了声音,秦筝看了看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秦荣的身上,“二皇兄,你以为呢?”

    秦荣不意外秦筝会问到自己,上前一步抱了抱拳,斟酌了半响才说道:“臣认为……十一皇子此时,已经不在淑缘殿了。”

    白三一听秦荣这么说,顿时惊了一下!随即便直接跪在地上!声音中有了些许的着急!“陛下!属下并没有说谎!属下是真的没有看到十一皇子出来过!”

    白三还想要再说!却被秦筝抬手制止了。

    “朕并没有说你说谎,只是你看的太笼统了,这个时候,秦武的确是已经不再淑缘殿了。”

    白三更加的诧异!

    如果说秦荣说十一皇子不在淑缘殿了,那么他会认为这是二皇子在猜测,但是秦筝也这么说!而且还说的这么铸定,白三更加的云深不知处了!

    “可是陛下,属下明明有一直的盯着,中间绝对的没有消失过一次!十一皇子怎么可能离开?”难不成还有通天遁地的本事不成?

    秦筝知道白三对这件事情有些难以接受,所以看着白三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三个太监离去的时候,身材背影有何不同?”

    身材……背影?

    秦筝这么一说,白三顿时明白了那里出了错!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

    白三现在才明白,为何第二次出了淑缘殿太监的背影有些不同了!其实他当时也发现了不同,但是却并没有在意!因为在那期间他的确是听到了淑缘殿里面传来了怒斥的声音,甚是还有掌掴踹打的声音!

    众所周知的,宫中的人都知道淑缘殿的丽妃娘娘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动不动就对下人们责辱打骂那更是家常便饭!只是因为丽妃娘娘是太后的娘家侄女,所以宫中即使是有人知道,但是人家丽妃的后台硬,所以便没有人反驳与介意!

    而白三自然也是知道丽妃究竟是个什么人,所以在那太监离开的时候,他虽然看得出那太监的身形有些不同,却并没有往偷梁换柱的那方面想,所以才让丽妃与秦武钻了空子!

    一想到这里,白三简直是暗恨不已!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职,请陛下责罚!”这的确是他的责任!

    现在这种时候,众人全部都小心翼翼的监督着各个方面,生怕出了一点的差错!但是到了他的身上,却还是出现了纰漏,而且还是秦武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怎么能不让白三感觉到惭愧与羞愧?

    所以,白三赴死一般的跪在下首,等待着秦筝给予的责罚!

    周围人没有一个出来讲情的!并不是他们冷血,也不是他们不顾兄弟直接的友情,而是知道,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这是不可避免的!任何人都不准求情!

    “下去到暗夜那里领一百鞭子。”

    “属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