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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怜(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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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晓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反正复杂得很。

    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像是一道霹雳,“轰”地一声在她心口炸开。

    男人见文晓表情实在有趣,无声笑了笑,说:“我叫叶善,是名医生,特长……”他又伸手推了一下高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

    文晓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只觉背后一阵凉意,不等她说话,叶善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文晓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高大的回廊里响起。

    她看着叶善西装笔挺的背影,出于防备地握紧手心。

    这座建筑实在古怪,穿过迂回的走廊,文晓跟着叶善走进一间类似于仓库的宽阔房间,里面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一律身着西装,文晓听到一些突兀的叫喊声,带着哭腔和颤抖,却并不多惨烈。

    她循声望去,只见左前方的房屋顶上悬挂下来很多条长短不一的细线,线尾连着大大小小的灯泡,在这些灯泡的正中间,有一根麻绳,牢牢地捆住一个男人的双手腕,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么被挂在空中,脸色发白,明显被吓得不轻。

    文晓往前看去,见到男人远处大约五米处站着一名少年,十六七岁模样,少年还穿着高中生校服,棕色长裤配白色衬衫,衬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他身旁有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好几排的手术刀。

    少年戴着粉红色的卡通眼罩,显出一些突兀,他不停歇地拿起手术台上的手术刀,扬起手臂,一个曲线流畅的侧弧,手中的手术刀就飞快地往高空中的男人掷去,男人吓出一声惊叫,紧紧闭着眼睛,却并不本能地躲闪,仿佛尽量让自己保持原状,努力不在空中发生摇晃的样子。

    尽管这样,由于体重的原因,男人还是随着麻绳在空中小幅度摇晃着,连文晓都替男人捏了一把汗,她眼神紧盯着从少年手中飞离出去的手术刀,只见刀锋贴着男人划过去,击碎一盏灯泡,而男人毫发无损。

    文晓看傻了眼,她呆愣在原地,看少年接连扔出好几枚手术刀,都是擦着男人的衣料而过,然后正中灯泡。

    “好了,何溪,先生马上要到了。”

    叶善的声音响起,何溪这才停止了扔手术刀的动作,他摘下眼罩,侧过身来看了叶善一眼,又瞧了瞧站在叶善旁边的文晓,说:“早就到了,呶,那边屋里呢。”

    叶善听了,回过头来看了文晓一眼,又指了一下前方的一扇门,说:“先生在后面的房间,你自己过去。”

    文晓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等叶善走向何溪不再搭理她时,她才移动脚步,往前走去。

    这里的一切都让文晓觉得古怪无比,她像是走进了一座迷宫,又像是在做一场梦。

    文晓轻轻摸了摸自己已经变了模样的脸,她站在门前呆了几秒,听到后方的何溪喊了一声,问她:“你是音乐老师,是吧?”

    文晓一愣,回过头来又打量了何溪几眼,他是个十分漂亮的男孩子,从一名女性的眼光来看,何溪甚至漂亮得有些过分,连女人都会嫉妒的那种漂亮,唇红齿白,肤比白瓷,眼若琉璃,是一种很精致的美,文晓看着微微有些恍了神,但还是点点头。

    何溪见文晓点头,嘟囔了一句,接着便不再理会文晓,也不知叶善在他耳边轻声浅笑着说了些什么,何溪莫名其妙地抬脚就去踢他,叶善灵活地躲开,胳膊一勾,将何溪牢牢圈在怀里,锢着他就往外走,嘴里还说着话:“这次月考再考全校倒数,我下次可没有脸再去参加你的家长会了。”

    文晓目送着叶善和何溪离开,在她眼中,近期来发生的一切都很匪夷所思,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推开面前的门。

    ……

    那天推开门后所见的一切,文晓接连几日噩梦连连。

    从那天以后,文晓就被软禁在自己原本居住的房间,每日三餐准时有人送达,除了给她送饭的,她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半月之后,她的脸开始起了变化。

    脸上的皮肤火燎一样,令人疼痛难忍,她有好几次痛得几乎要晕过去,可任凭她怎么喊疼,始终无人过问。

    文晓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得了怪病,被丢弃在冷宫的疯女人。

    她的脸连续疼了好几天,七日之后,整张脸开始起皮,两边脸颊红肿起来,她正痛入骨髓,房间的门却破天荒被人打开。

    文晓忍痛抬头去看,来人是叶善。

    看到文晓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叶善的表情并无怜悯,他勾了勾唇,也不知在笑什么,开口就问她道:“其实我有点好奇,那天你究竟跟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文晓因脸部的剧痛而牙关咬紧,连说话都吃力,叶善并不急着要她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蜷缩在床头,正在极力忍受痛苦的文晓,淡淡说了句“朽木不可雕”,接着便转身要走,眼看叶善就要离开,文晓哪能放过这根救命稻草?她也顾不了什么剧痛了,整个人从床上摔下来,她双手死死抱住叶善的腿,整个人俯在他脚旁,模样可怜。

    “求求你,求求你,救我!我的脸好痛!求你,救救我!”

    叶善低头看她,面无表情:“走吧。”

    “他要见我?”文晓眼睛稍微亮了亮,像是扑捉到一丝光明。

    叶善淡然地摇了摇头,说:“先生放弃你了,现在,我送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文晓心里惶恐,她现在成了怪物,离开这里,她还能去哪里?流亡街头,等到脸部逐渐溃烂,自生自灭?

    还有,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放她出去么?

    文晓正想着,叶善已经抬脚要走,她连忙紧了紧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叶善的腿,叶善见她这般,颇有些垂死挣扎的架势,他并不为所动,刚要踢开她,却听到她胆怯地开口,说道:“我没有见到他,你说的先生,那天,我没有见过他。”

    叶善听完不动声色地一愣,虽有些诧异,但想想也符合他一贯作风,不按常理出牌。叶善挣开文晓,走出房间,对着等候在房间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立马便有两个男人进来架起文晓,跟在叶善身后就要将文晓带出去。

    她挣不过,只能任由着他们带着她往前走,一路穿过古怪而迂回的高廊,文晓被带着来到一间大厅,四周的窗帘半拉着,光线不足。

    跟在叶善后面的一个男人快步走上前去,帮叶善打开大门,叶善迈步走了出去,架住文晓的两人随即跟了过去,一到外面,明媚的阳光一齐洒在文晓身上,她的脸触到阳光,疼得更加厉害,刺骨入髓一般,她疼得眯紧眼睛,眼角都渗了泪。

    她真的成了怪物。

    文晓握紧双手,因为用力过度,白皙的手背上都泛起青筋。她忽然听到一阵汽车的声音,忍痛侧目去看,车子在人前驶停,叶善应声停下了脚步。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副驾下来,弯腰打开后座的车门,之后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文晓直直地盯着后座看,车里走下一名年轻男人,同样穿着黑色的西装,但男人身上的西装明显要比其他人的要高档名贵得多,剪裁流畅,服帖地衬出他的俊风逸骨。

    男人双手自然下垂,悠闲地插在裤兜里,西裤内外两边的裤缝直成一条线,裤管笔挺,干净利落,透出规整、慎重之感。他身材俊逸硬朗,不像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阴险的叶善,也不似美得像瓷器一样精致的何溪,男人年纪轻轻就有股稳重英挺感,像是傲骨风姿的年少王者,他眼角眉梢都有睥睨天下的傲慢,一如心高气傲的少年,可举手投足间又偏偏满身男人的威严神武。

    少年的傲气和男人的成熟在他身上浑然天成,紧连一线。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直觉,文晓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叶善口中的先生。

    文晓注意到,叶善对着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他身后的人毕恭毕敬地朝向男人弯腰鞠躬,男人往这里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他有条不紊地踱步走来,不咸不淡地瞥了文晓一眼,又看向叶善,说:“记得手脚利落一点。”

    男人声音偏脆,声线有些低,文晓听了他的话,却应声地头皮发麻起来,叶善“恩”了一声后,男人就要走过去,眼看男人抬腿欲走,文晓虽然心里发沭得厉害,却还是壮着胆子拼命挣脱开束缚,她一沉身体,以最乞怜的方式跪在男人脚边。

    尊严,人性,她可以全都不要,她只想好好活下去,现在无论多么屈辱,都是为了以后可以站在光鲜明亮的地方。

    文晓手指泛白,骨节明显,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裤管,身体发抖着说道:“为什么放弃我?我做错了什么?请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都可以改!相信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只要你留下我!求求你!留下我……”

    她脑袋混乱,连说出的话都有些混乱。

    相反于文晓的激动,男人的反应冷漠得很,他有些鄙夷地看向脚边的文晓,淡淡地开口,说:“我向来只利用有胆色的人,胆色这种东西,你有么?”

    文晓并顾不上其他,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要牢牢抓住,文晓抬头撞进男人眼底的漠然,她重重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想我有,我就一定能有!”

    男人听言,微带嘲讽地弯了唇,轻声问道:“那你告诉我,给你拆绷带那天,你在门后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