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难得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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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见到朱思荞，停了下来，打量了她一番。
“妹子，你是在这工地上干活吗？”
“是。”朱思荞回答。
虽然这个女人带着明显的风尘气，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朱思荞，这个女人并不坏。
说来可笑，在监狱这几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罪”女人，坏女人，现在好像是懂得了看一个人的眼睛去判断这个人的善恶。
坏女人，朱思荞算是见得多了。
至少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坏。
“听说，你父亲得了病，需要很多钱。”那个女人说。
“你怎么知道？”朱思荞反问，目光如炬，盯着这个女人的眼睛。
“呵！”女人一笑，“我有一个老乡在这个工地上，刚才我来看他，听他说的。”
朱思荞知道这个女人在撒谎。虽然她说不出原因，找不出理由，但是，单凭直觉来判断，她知道这个女人在撒谎。
这个女人撒了谎，找上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朱思荞望着她，眼睛不动，脑中却转了这么多的想法。
不过，朱思荞也不得不承认，被关在监狱的这五年，让她沧桑了许多，成熟了许多，也懂了许多。
人生，没有白白的经历，原来，坐牢也是如此。
她的感慨，自然无人知晓。
“所以呢？”朱思荞望着这个女人，淡定的问。
那个女人没想到朱思荞会问得如此直接，也就没再绕弯子。
“姐姐给你介绍一个挣钱的工作怎么样，保你在一个月内挣到二十万。”
那女人仔细观察着朱思荞，却发现，她根本看不透朱思荞的心思。朱思荞眼里波澜不起，脸上淡定如水。
“为什么找上我？”
那女人倒是一怔，朱思荞会如此一问，倒是让她有所意外，她以为，朱思荞应该会先问什么工作之类的。
“你不问问是什么工作吗？”那女人避开了朱思荞的问题。
“我只是相信，这世上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就算有，也不会轮到我的身上。”
这话，朱思荞说得恳切，说得淡定。
那女人倒是多看了朱思荞一眼。能将这种事看得如此透彻的，倒也不是一般人。
“你这样在工地上打工，想要给父亲治病，怕是很难吧……我，不过是想帮你。”
“帮我？”朱思荞斜睨，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我和你，就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吧。当年，我也是为了给母亲看病来到这里的，也曾经在工地上累到昏倒……”那女人并没有撒谎，只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在说很久以前的事情，久远得似乎不再是自己经历过的。
“想让我去做什么？”朱思荞淡淡地问。
朱思荞并没有打算接受这个女人要介绍给她的工作，就像自己所说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凭空而降的馅饼，也没有真正的免费的午餐。朱思荞问，只是因为她想明白这个女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那女人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带着几分并不做作的坦诚，“看出来了，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呢，就不和你绕弯了，直说好了，我可以给你介绍男人，陪他睡一夜一万块，如果，你需要二十万，只要二十天就可以了。”
让她做妓女，原来，就是这个，朱思荞明白了。
“你当初就是这样解决了问题？”朱思荞问，不卑不亢，平平淡淡。
“是。”那女人坦言，并不隐瞒。
“那现在呢？”朱思荞审视着这个女人，语气依然平淡。
“我母亲得到了最好的治疗，我供养着弟弟上了最好的大学，现在，我开了一家服装店。其实，如果当初我能遇到你这样的条件，也算是遇到贵人了。”那女人的话倒也诚恳。
“可惜，我不会把你当做贵人的。”
“无所谓，我要的，也不是你的感激。”
“我不会做的。”朱思荞的语气依然淡定，却带着几分固执。
“你不同意？”
“不同意。”朱思荞再一次表明立场。
“我能理解。不过，也许你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希望你不会走到那一步……可是，如果哪一天你真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我希望你能来找我。”那女人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朱思荞的手上。
朱思荞接了过来，“我不想给自己留一条这样的后路。”说完，朱思荞看也未看将这张名片撕碎，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如果你再来找我，我会告你组织卖淫嫖娼。”朱思荞郑重地说。
那女人倒没有任何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妩媚地一笑，眼里却带着几分黯淡，“我也希望你不会走这条路，不过，有时候，人啊，终是逃不过命运的。”
那女人最后看了一眼朱思荞，便离开了。
那女人的眼神，让朱思荞久久难忘，怎么说呢，那眼神里，有着一点悲哀，带着一点同情，含着一点深沉，伴着一点无奈。
朱思荞没再想什么。
不为没发生的事而烦忧，是朱思荞现在所能做到的。
她所要的做的事情太多了。
朱思荞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再来找她，她真的会去告那个女人的。
朱思荞回到工地上。
依然在工地上拼命地干着活，晚上，打着手电写着稿子。
这样的日子，累，却踏实。
楚风语正在听着刘航每天关于朱思荞的情况汇报。
“朱思荞今天在工地上挣到了二百元，算是最多的了。”刘航说。
对于这样能吃苦的女人，刘航倒是从心里填了几分钦佩。
“我让你去做的事呢？”楚风语开口。
“去找过朱思荞了。就按照总裁的意思去说的。不过，朱思荞不同意。她不但把名片撕了，还说，如果再去找她，她会告到警察那里去。”
“告？”楚风语冷笑，带着几分讽刺，“笑话，她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敢去见警察吗？她自身的麻烦都解决不了，我不信她还会去自找麻烦。”楚风语就是不相信这话，完全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刘航抿了几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楚风语问。
“我们找的那个女人说，朱思荞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怎么做？去找警察？”
“是。”刘航说，“那女人说，朱思荞是难得的奇葩，这件事不像是在开玩笑。”
“哼！”楚风语嗤笑一声，依然当此是个笑话。
这件事，楚风语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朱思荞会不同意，也情有可原，她的心里还有希望。”
“至少，她宁愿吃苦，也不会自甘堕落。”刘航说。
“我倒想知道，在她绝望的时候，会怎么样？”楚风语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有一点寒光一闪而过，“我让你在网吧查的事呢？”
“朱思荞是在网络站发的小说，名叫《还君心动》，笔名叫微尘。每天发一章，已经发了十章，五万字，因为还没有网站的推荐，只有五个收藏，点击也不多。”
“能赚到钱吗？”
“还不确定。我找人问过了，她这篇小说，不是这个网站的主流文，而且每天也只更新一章，还是个新手，未必会有人问津。多半是一分钱也挣不到，只能赚个人气罢了。”
“如果是这样，最好。”
晚上，楚风语已经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了。不知为什么，竟鬼使神差地又起来，开了电脑，百度栏输入了：还君心动、微尘这几个字。
楚风语点开了朱思荞的小说。这是楚风语第一次看网络小说，而且还是言情小说。楚风语在所有人眼中，是冷面冷心的工作狂，不解儿女情长，不懂风花雪月，就像是一台拼命赚钱的机器。如果让人看到楚风语居然在看言情小说，恐怕会让人跌破眼镜。
楚风语一口气读完了朱思荞发在网上的所有文字。他从来没看过电视剧，也不懂什么言情小说，只是他在朱思荞这平淡的文字中，却看到了一种深沉，一种坚持。
据说，这个网站的读者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这些人，只怕未必会懂欣赏这其中的内涵。
这篇文也和这个网站上的其他小说不一样。不过，楚风语却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真的被哪个编辑赏识，让这篇文火了起来……楚风语只想到这里，没再想下去，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那个女人见到朱思荞，停了下来，打量了她一番。
“妹子，你是在这工地上干活吗？”
“是。”朱思荞回答。
虽然这个女人带着明显的风尘气，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朱思荞，这个女人并不坏。
说来可笑，在监狱这几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罪”女人，坏女人，现在好像是懂得了看一个人的眼睛去判断这个人的善恶。
坏女人，朱思荞算是见得多了。
至少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坏。
“听说，你父亲得了病，需要很多钱。”那个女人说。
“你怎么知道？”朱思荞反问，目光如炬，盯着这个女人的眼睛。
“呵！”女人一笑，“我有一个老乡在这个工地上，刚才我来看他，听他说的。”
朱思荞知道这个女人在撒谎。虽然她说不出原因，找不出理由，但是，单凭直觉来判断，她知道这个女人在撒谎。
这个女人撒了谎，找上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朱思荞望着她，眼睛不动，脑中却转了这么多的想法。
不过，朱思荞也不得不承认，被关在监狱的这五年，让她沧桑了许多，成熟了许多，也懂了许多。
人生，没有白白的经历，原来，坐牢也是如此。
她的感慨，自然无人知晓。
“所以呢？”朱思荞望着这个女人，淡定的问。
那个女人没想到朱思荞会问得如此直接，也就没再绕弯子。
“姐姐给你介绍一个挣钱的工作怎么样，保你在一个月内挣到二十万。”
那女人仔细观察着朱思荞，却发现，她根本看不透朱思荞的心思。朱思荞眼里波澜不起，脸上淡定如水。
“为什么找上我？”
那女人倒是一怔，朱思荞会如此一问，倒是让她有所意外，她以为，朱思荞应该会先问什么工作之类的。
“你不问问是什么工作吗？”那女人避开了朱思荞的问题。
“我只是相信，这世上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就算有，也不会轮到我的身上。”
这话，朱思荞说得恳切，说得淡定。
那女人倒是多看了朱思荞一眼。能将这种事看得如此透彻的，倒也不是一般人。
“你这样在工地上打工，想要给父亲治病，怕是很难吧……我，不过是想帮你。”
“帮我？”朱思荞斜睨，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我和你，就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吧。当年，我也是为了给母亲看病来到这里的，也曾经在工地上累到昏倒……”那女人并没有撒谎，只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在说很久以前的事情，久远得似乎不再是自己经历过的。
“想让我去做什么？”朱思荞淡淡地问。
朱思荞并没有打算接受这个女人要介绍给她的工作，就像自己所说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凭空而降的馅饼，也没有真正的免费的午餐。朱思荞问，只是因为她想明白这个女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那女人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带着几分并不做作的坦诚，“看出来了，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呢，就不和你绕弯了，直说好了，我可以给你介绍男人，陪他睡一夜一万块，如果，你需要二十万，只要二十天就可以了。”
让她做妓女，原来，就是这个，朱思荞明白了。
“你当初就是这样解决了问题？”朱思荞问，不卑不亢，平平淡淡。
“是。”那女人坦言，并不隐瞒。
“那现在呢？”朱思荞审视着这个女人，语气依然平淡。
“我母亲得到了最好的治疗，我供养着弟弟上了最好的大学，现在，我开了一家服装店。其实，如果当初我能遇到你这样的条件，也算是遇到贵人了。”那女人的话倒也诚恳。
“可惜，我不会把你当做贵人的。”
“无所谓，我要的，也不是你的感激。”
“我不会做的。”朱思荞的语气依然淡定，却带着几分固执。
“你不同意？”
“不同意。”朱思荞再一次表明立场。
“我能理解。不过，也许你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希望你不会走到那一步……可是，如果哪一天你真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我希望你能来找我。”那女人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朱思荞的手上。
朱思荞接了过来，“我不想给自己留一条这样的后路。”说完，朱思荞看也未看将这张名片撕碎，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如果你再来找我，我会告你组织卖淫嫖娼。”朱思荞郑重地说。
那女人倒没有任何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妩媚地一笑，眼里却带着几分黯淡，“我也希望你不会走这条路，不过，有时候，人啊，终是逃不过命运的。”
那女人最后看了一眼朱思荞，便离开了。
那女人的眼神，让朱思荞久久难忘，怎么说呢，那眼神里，有着一点悲哀，带着一点同情，含着一点深沉，伴着一点无奈。
朱思荞没再想什么。
不为没发生的事而烦忧，是朱思荞现在所能做到的。
她所要的做的事情太多了。
朱思荞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再来找她，她真的会去告那个女人的。
朱思荞回到工地上。
依然在工地上拼命地干着活，晚上，打着手电写着稿子。
这样的日子，累，却踏实。
楚风语正在听着刘航每天关于朱思荞的情况汇报。
“朱思荞今天在工地上挣到了二百元，算是最多的了。”刘航说。
对于这样能吃苦的女人，刘航倒是从心里填了几分钦佩。
“我让你去做的事呢？”楚风语开口。
“去找过朱思荞了。就按照总裁的意思去说的。不过，朱思荞不同意。她不但把名片撕了，还说，如果再去找她，她会告到警察那里去。”
“告？”楚风语冷笑，带着几分讽刺，“笑话，她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敢去见警察吗？她自身的麻烦都解决不了，我不信她还会去自找麻烦。”楚风语就是不相信这话，完全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刘航抿了几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楚风语问。
“我们找的那个女人说，朱思荞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怎么做？去找警察？”
“是。”刘航说，“那女人说，朱思荞是难得的奇葩，这件事不像是在开玩笑。”
“哼！”楚风语嗤笑一声，依然当此是个笑话。
这件事，楚风语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朱思荞会不同意，也情有可原，她的心里还有希望。”
“至少，她宁愿吃苦，也不会自甘堕落。”刘航说。
“我倒想知道，在她绝望的时候，会怎么样？”楚风语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有一点寒光一闪而过，“我让你在网吧查的事呢？”
“朱思荞是在网络站发的小说，名叫《还君心动》，笔名叫微尘。每天发一章，已经发了十章，五万字，因为还没有网站的推荐，只有五个收藏，点击也不多。”
“能赚到钱吗？”
“还不确定。我找人问过了，她这篇小说，不是这个网站的主流文，而且每天也只更新一章，还是个新手，未必会有人问津。多半是一分钱也挣不到，只能赚个人气罢了。”
“如果是这样，最好。”
晚上，楚风语已经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了。不知为什么，竟鬼使神差地又起来，开了电脑，百度栏输入了：还君心动、微尘这几个字。
楚风语点开了朱思荞的小说。这是楚风语第一次看网络小说，而且还是言情小说。楚风语在所有人眼中，是冷面冷心的工作狂，不解儿女情长，不懂风花雪月，就像是一台拼命赚钱的机器。如果让人看到楚风语居然在看言情小说，恐怕会让人跌破眼镜。
楚风语一口气读完了朱思荞发在网上的所有文字。他从来没看过电视剧，也不懂什么言情小说，只是他在朱思荞这平淡的文字中，却看到了一种深沉，一种坚持。
据说，这个网站的读者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这些人，只怕未必会懂欣赏这其中的内涵。
这篇文也和这个网站上的其他小说不一样。不过，楚风语却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真的被哪个编辑赏识，让这篇文火了起来……楚风语只想到这里，没再想下去，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