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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染沉疴(二)

作者:夹生的小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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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素鸢的确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若是年羹尧低调一点儿,年家百年富贵,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没有在乾清宫多做停留,而是立刻告退,示意自己根本不打算干预朝政。只不过,回去的时候走得急了些,又是好一阵眩晕。

    恐怕是真有些不妥了。

    年素鸢花了好几个时辰来思考,最残忍的死法究竟是什么。

    明椒既然能将她活活气死,她定要恶狠狠地反击回去,才能真正出了这口气!

    不过她似乎发现,自己找不到更残忍的死法……

    凌迟?

    倒是既屈辱又血腥,不过若是把明椒剥光了往架子上一丢,鱼网一网,用小刀子一块一块地切下来……她大约挨不过十刀,就会死去。

    绞刑?

    硬生生把脆弱的喉咙绞断,的确有种酣畅淋漓的恐怖感。但是,这个死法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孔雀胆?活活疼死她?

    ……还是算了,且不说她根本无从去弄孔雀胆,即便是弄到了,又该怎么向胤禛解释那东西的来历?可别为了一个明椒,弄得一身腥臭……

    “主主主主主子!”

    如玉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口气儿不带喘的:“宝宝宝宝宝宝亲王他他他他他他圈禁了?”

    “他圈禁了谁?”年素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被圈禁了!”

    “什么?!”年素鸢惊讶不已。这段日子,她可没做什么折腾弘历的事情!

    “是刚刚才由宗人府颁的旨。奴婢一听说,就紧赶慢赶地来告诉主子了。”如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罪名似乎是谋逆……”

    谋逆?

    难道说,又有哪个不长眼的要挑唆弘历造反不成?听说还有书生给岳钟琪写信,劝他拥兵自立呢……

    等等。

    她思忖片刻,低声说道:“你去问问,皇上今日可是换了匣子?”

    “什么匣子?”如玉不解。

    “算了算了,本宫自己去问,你去盯着明椒,等本宫今夜回来处置她。”

    年素鸢去了东宫找齐妃,赏花。

    赏着赏着,一路赏到紫禁城前头去了。

    她仔细听着太监侍卫们的窃窃私语,而后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话。

    譬如,今天胤禛特意草拟了一份圣旨,但是谁也没看见。

    譬如,今天胤禛看了正大光明匾很久。

    譬如,方才胤禛传诏,诸位总理王大臣齐聚养心殿……

    年素鸢悟了。

    弘历的罪名不是谋逆,而是“曾被先帝议储”。

    若是将来新皇即位,有些不长眼睛的家伙跳出来说,四阿哥才是血统最正的皇子,就算天资平庸也能登上皇位,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年素鸢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慢慢地回了翊坤宫,齐妃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打扰,就此告退。

    是时候让明椒死了。

    年素鸢踏进小黑屋时,明椒犹自未醒。

    她摸了摸明椒颈侧的动脉,感受着那细微却平缓的跳动,突然升起了一种冲动,她要刺破她的咽喉,令鲜血喷涌而出……

    “皇贵妃。”嬷嬷们向她行礼。

    “解开她,只缚住她的手足,本宫有话同她说。”

    “可是她已经疯了……”

    “呵……疯了……那就让她彻底地疯了吧……”年素鸢慢慢地将手挪开,猜测着明椒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若是真的,那可就……

    明椒醒了。

    她“嗷”了一声,张口要咬年素鸢的手。年素鸢冷笑一声,反手就是一耳光。

    “简直像条疯狗似的。”一旁的嬷嬷抱怨道。

    年素鸢一字一顿地说:“钮钴禄氏明椒,你可以发疯,可以忘了所有人,可以忘了你曾经做过什么,可是你忘不了弘历,对不对?”

    她分明看见,明椒涣散的眼神微微一滞。

    呵,果然。

    她慢慢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呵,他死得可真惨呢,直到去世前的最后一刻,还在埋怨你这个给他带来奇耻大辱的额娘……”

    “你说谎!!!”明椒狠狠甩开了头,杂乱的长发遮住了眼。

    哟,看来还挺清醒的嘛。

    年素鸢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样子,你是故意装痴扮傻了?”

    “哈——”明椒哑着嗓子说道:“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疯狂地大笑,将疯妇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啧啧,怎么看,都像是在装疯……

    “听着。”

    年素鸢凑近了她,低声说道:“本宫会将你关在这里,拉上黑帘,塞上所有的缝隙,没有光、没有食水、没有人陪你说话……你最好祈祷自己是真疯,否则,你越清醒,就越是难过……”

    “本宫不会将你活活饿死的。”

    “在你崩溃之后,本宫会亲手喂你鸩酒,给皇上一个交代。”

    “不过,谁知道鸩酒是在生前饮下的,还是死后灌下的呢……”

    她无意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嬷嬷们眼里满是恐惧。

    哈,这样的皇贵妃,简直就是魔鬼,对不对?

    年素鸢恶意地解开了明椒的一颗盘扣,低声说道:“对了,本宫还要带走所有的蔽体之物,在屋角放两个炭火盆子。冻不死你,但绝对可以让你羞}耻难耐——想不想试一试?”

    明椒张开了口。

    年素鸢顺手将旁边的一团破布塞了进去。

    她还得提防明椒咬舌自尽呢。

    “方才本宫说的,你们都听到了?”

    “奴婢等听到了……”

    “照做!”

    “可是……”

    “记住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否则——”

    “是,钮钴禄氏是娘娘赐了鸩酒,亲手送上路的!”

    很好。

    年素鸢站起身来,笑道:“本宫就在外头,你可别乱叫哟!”

    明椒唔唔地叫着,眼里已经带了几分恐惧。

    所有人都走了。

    屋子里暗无天日。

    地火龙和炭火盆子提供了足够的温度,不会让感觉到寒冷。

    她的手脚都被牢牢地捆绑在了床的四角,赤|裸着身子,以极其……的姿态摆放着。

    明椒的神志尚维持着一丝清醒,否则便不会对年素鸢的话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但是,她开始恐惧。

    她从未想过,黑暗与寂静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脚步声响了起来。

    年素鸢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对了,本宫改主意了。本宫要绑住你的眼睛,然后开门——你应该晓得,外头有多少人,男人。”

    明椒唔唔地叫着,身子微微颤抖。

    年素鸢亲手将明椒的眼睛用黑布遮住,而后离开。

    “看严实了,别让这屋子漏一丝光进去,否则本宫揭了你们的皮!”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嬷嬷们连连称是。

    年素鸢命人端了把椅子来,坐在小黑屋外头,悠闲地磕着瓜子儿。

    她已经可以想像,里头的明椒肯定恨不得自己是真疯……不过,如果她真的疯了,这个游戏也就没有意思了,对不对?

    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坏到了骨子里。

    不过比起里面那位,还是欠了那么一点儿火候。

    明椒很痛苦。

    她恨不得自己立时死去。

    她的精神并不是很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若是碰上她糊涂的时候,懵懵懂懂地就过去了;若是碰上她清醒的时候,简直就是极至的煎熬。

    她隐约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游弋——虽然这根本不存在。

    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便开始想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譬如外头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或许会让人过来……对她……

    不,这里是后宫……皇上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

    真是……

    极至的辱啊……

    尤其是……

    偶尔有几丝若有若无的风,吹过大开的双腿之间……

    她恨自己没有真疯,没有真正的、彻头彻尾的发疯!

    她宁可自己立时就疯了、死了,也好过像现在这样!!!

    年素鸢用帕子捂着口,低咳几声,又顺手将帕子丢进了炭火盆子里。

    一股铁锈的味道直冲喉头。

    她已经听见了房里细微的呜咽声,还有身体扭动的声音。唔,明椒在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么?果然不是真疯啊……

    年素鸢闭了闭眼,胸口愈发闷了。

    明椒必须死在她前边。

    必须!

    明椒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在一个极度封闭的空间里,完全的黑暗和安静,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脑中偶尔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譬如,找她复仇的鬼婴……

    她是被自己想像出来的世界给逼疯的。

    然后,她终于挨不住了,在几次剧烈的颤抖与抽搐之后,晕了过去。

    年素鸢捏着她的鼻子,直接灌了鸩酒。

    然后,皇家玉牒上多了一个病死的熹常在。

    ——毕竟皇家的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些的,对不对?钮钴禄氏先前做的那些事儿,可真真成了宫闱秘史了……

    年素鸢对自己亲手送明椒上路这件事感到非常满意。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终于病倒了。

    据说,是感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