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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盛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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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雪眼见盛德的轿子越行越远,一把甩开赵翳牵制自己的手。“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顾雪愤怒的看着赵翳,想要从她的眼睛里,哪怕是看出一点点的后悔和羞愧。可是赵翳的眼神至始至终都很平稳。

    “丞相和盛德公主,你认为谁和谁更恐怖?”

    “可是…”

    “再怎么可是也没有用。丞相大人既然同意你与我交往,那么我就要护着你的安全,那些不相关的人和事,你就不要管了。”

    “喂,你!”

    赵翳从房檐上跳了下去,顾雪的嘶声力竭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都赋宫

    盛德慵懒地靠在榻上,端起一杯青铜器的酒盛,里面血红色的酒汁轻轻荡漾。激起些许波纹。木阶之下,跪着一群黑衣黑篷的蒙面人。

    “恭迎公主。”

    盛德似才看到他们一般,将红酒入唇。“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了,北嶷可有异动?”

    “禀公主,朝廷之中的那几股势力,如今都很安分。”

    “是吗?”盛德狭长的眼睫毛挑动,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淡淡的寒气。“那本宫怎么听说,赵秦白卫四家似乎并不满于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准备,弹劾本宫?这,你如何解释。”语气里并没有疑问,也没有质疑。却可以生生让人遍体生寒。

    “这…”

    盛德一笑倾城,“那你告诉本宫,【嗜杀】分为四个层次,每个层次交接的口语又是什么?”

    “这…”

    盛德右手手指一划,此刻跪着的这个人早已身首异处。

    “公主,看来您早已发现安排在朝中的细子有问题了。”死人身旁的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盛德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有听见。手中的血红色酒汁已尽数饮尽。

    “公主?”

    盛德唇角上扬,所说出的话却与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本宫培养了十年的棋子,如今看来终于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赵府

    白芨伺候着赵墟关磨墨,赵墟关提笔书写上奏易皇的奏折。昏暗的烛光闪闪烁烁,明明灭灭。仿佛是不争的困兽,在蛙池之地,陷入泥潭。

    赵墟关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对面长廊上赵翳的房间。一片黑暗,默默的叹了口气。

    “公子,还在想小姐?”

    赵墟关摇头,提笔继续。可是白芨清楚的知道,赵墟关所担心的问题究竟为何。只不过这两个人宁愿闭着自己的嘴巴,也要把这苦楚给吞进去。

    “公子,小姐每个晚上都好像不在自己的房间。那她会去哪里呢?”

    “不清楚。”赵墟关仅仅是回答这三个字,就再也不肯抬头了。在数十年前,他们二人闹翻的那天开始。赵翳就很明确地说过,此间划开界限。从此她不再管他喜欢寻·欢的事,而他也不再管她以后去任何地方。致使赵翳宁愿在外面找房子居住,也不愿意回来。只要寻·欢在,她就一定不在。

    赵墟关很头疼,这是为什么?难道她们两个人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吗?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下场?女人,真是麻烦。

    赵翳一身华丽紧身黑衣包裹在自己完好的躯体之上,她在屋檐的瓦转之中看着赵墟关如今的样子。只能认命。哥哥,女人不一定非要争个你死我话。更重要的不是自己的得到与否,而是颜面。你们当初让我颜面扫地,我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你们呢?这一辈子,都不会。就像父亲当初明知道是谁杀的娘亲,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儿女的存留只是质子,他也毫不犹豫的离开一样。就像他伤害的如同你一样的深,永远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永远都没有这个可能。

    赵翳飞下屋檐,悄无声息。竟然没有让赵府周围的暗卫发现,暗卫依然死死捍卫自己的领地,在他们的信仰里,不会有一只苍蝇飞出去。

    赵翳一步一步踏入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宫殿。高贵的木质地板,使赵翳的木靴在一步步的深入中发出渗人的声响。嗒嗒嗒,就像刚刚出土的青铜鼎,奏出那样完美而悠长的曲调。

    她看着周围的陈设,红色的稀薄绸缎,是出自大易王朝最好的纺织工艺。入手轻滑,转眼即逝。轻轻晃荡的珠帘在香炉的熏烟里,仿佛被惊动的梅香。或许还要更血腥,更浓烈,更不顾一切一些。抛开自己所有的一切,只为那一次。即便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盛德就是这样的人。除了她以外,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珍惜的。宁愿为了这个所珍惜之物放下一切。或许是她所做的不顾后果,或许是她想更浓郁的盛放。盛德给人的感觉是她没有那个愿意舍弃的东西,或者那个珍惜之物已经被人毁了。

    宫殿里没有任何人,但赵翳可以感觉到,在离都赋宫不远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的死士守候。

    盛德坐在高于大殿内任何一件饰物之上的软榻,遥遥看着赵翳打量自己寝宫的每一处位置,都是那么谨慎和小心翼翼。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孩非常有趣,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之中,是那么真实的觉得她还活着。

    “不必看了,都赋宫就这么些东西。”

    的确,都赋宫除了红色的帐子,红中带紫的珠帘,泛着熏香的香炉以及青铜古乐之后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旷。空旷的令人窒息。

    “看来本宫培养的人还有些可取之处,知道控魂三锥蛊的母蛊在本宫这里。”

    赵翳仰起头,好好的打量着大易王朝最妩媚,狠辣,果断的女人。事实上,全天下的男人谈论的最多的,是盛德公主绝世无双的肉·体。而并非她的狠毒。

    “子蛊在距离三百里的范围之内,皆有感应。这不需要可取之处。”赵翳与盛德对视,盛德好以整暇的瞥着赵翳平稳无波的双眸。这个女孩胆不胆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身边的死士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看她。敢与她对视。

    盛德突然笑了。“你知不知道,敢这样看本宫的人都是什么下场?或者你清楚,却明知故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鄙人不敢。”赵翳嘴里说着不敢,可言行举止之中并没有恭谨之处。她就那样看着盛德,内心浓浓的恨意抓得人心非常难受。

    盛德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你似乎相当的不服气啊?”

    “没有。”

    “那本宫就告诉你。当日,寻·欢是本宫派去挑拨离间,也是本宫乘机给你种下控魂三锥蛊,也是本宫挑拨了王愠。让他喜欢上了别人。”

    “不!”赵翳激动不已,“他说过要我等他。”

    盛德满不在乎赵翳的这句话。“那本宫就教你第一课,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物种。有些男人视承诺为毕生的信仰,可有些男人,视出尔反尔为家常便饭。本宫今日清楚的告诉你。【鬼影】一生,不可能遇到信仰的男人。”盛德轻笑,“当初赵勉是,赵墟关同样是,王愠也是。”

    赵翳狠狠地盯着盛德。“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我更好的为【嗜杀】做事,好好的做我的【鬼影】。”

    “本宫一国公主,何须骗你。你要不做【鬼影】不会有人逼你。那些在天牢里罪恶滔天的江湖人士,对【鬼影】这个位置,却是虎视眈眈。”

    赵翳哼了一声。“自从我坐上这个位置,每天都要被人追杀。”

    盛德摆手。“这是规则。在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很明白了。想要活下去必须要杀掉阻挡自己的人,不需要仁慈,不需要犹豫,不需要宽恕,不需要借口。你只需要拿起你手中的刀,一个一个的抹杀。从而变强。”盛德再度看向赵翳,“这是你当初承认过的。你当初的愤怒呢?当初的委屈呢?如今在哪里?看来在日复一日的温情麻痹之中,你淡忘了你的初衷与本性。变得犹豫了。”

    “你想要怎样?”

    “本宫原先辗转那么多的组织,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盛德站起身,华丽而奢侈的血红色长袍从细白修长的双腿滑落而下。“对于不再锋利的剑,如果不听话,就毁了她。”

    赵翳脑袋嗡了一声。是啊,对于面前这个嗜杀成性的女人,人命算什么呢?

    盛德一步步走下高高的阶梯,同样是木质地板。然而她的步伐,没有任何犹豫和试探,显得如此的从容不迫。

    “你知道女人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盛德逼视着赵翳,“容易衰败的容颜?绝世无双的肉·体?还是一颗赤诚的心?”

    “都不是。”盛德缓缓走近。将赵翳的下颚抬起,赵翳近距离的看见了,这张蛊惑三秋的脸。和足够可以把人吸进去的,魅惑的漆眸。“是你的摇摆不定,欲拒还迎。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有趣。才会在人群之间多看你一眼。”

    盛德放下牵制赵翳的手,“或许你要告诉本宫,说不定会有一个人愿意跟你一起白头偕老。那么本宫再告诉你,【鬼影】不需要感情。”